Merry Christmas vs. Happy Christmas

註：這篇文章在去年的聖誕節於Facebook發表！

今天是聖誕節，我想在這裏跟大家說一件相關的事情，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記得事情的時候，留個記錄，讓對這事有興趣的人也有多一些的相關資料可尋！在幾年前，我不記得在那裏看過下面這樣的一句話，可能你們也有人看過：

若你要用英文說新年快樂，你只能說Happy New Year，不要說Merry New Year！

時間約在2012年，當時我在一篇網誌中提到香港有一位老師，在他新出版的文法書的序言中同樣提到一件事，要說聖誕快樂，你只能說Merry Christmas，絕不能說Happy Christmas，情況就和上述的新年快樂一樣！這位老師叫Peter Chiu，少有名氣，相信有些讀者也會知道他，因為他也是一個升學教育專家。此人是港大英國文學系畢業，也是一個喇沙仔，現在應該已經七十多歲了。

大約在三十多年前，我跟他第一次見面。有看過我的一篇文章《我自學英文的經過二》的人都會記得，在我第二次會考之後，因為原校不肯收我，所以我到了外面找學校繼續升讀預科，當時就是這位趙老師interview我。我還記得當天他說過的一句話：

「大猩猩同學，你會考英文只有D grade，將來考A Level的Use of English時最多只能拿個不及格的F，你怎麼辦呀？」

我當時無言以對！他說得沒錯，四十年前的高級程度考試英語運用科是相當難的，能奪A的都是運氣實力兼備之輩，和今時今日那些在DSE拿什麼所謂4，5分，一心在大學搞政治的學生絕不可同日而語。

今天我想要說的是，這位趙老師既然是港大七十年代英文系畢業的精英，又是香港一級名男校的英文科panel head，他看過的英文小說肯定不在少數，英文也不可謂不強，那他在書中說的Happy Christmas是錯又是否正確呢？今天，除了我之外，你在香港不會聽到有別人說Happy Christmas，幾乎滿街都是Merry Christmas。從這角度看，以今天香港人的思維習慣，我相信很多人都會認為他是對的，而我這個在四十年前被他看扁的學生畢竟是實力不夠啊！

在2002年有一套電影上演，它叫《哈利波特2》，我在電影院看時突然看見飾演妙麗的Emma Watson在戲中說了句："Happy Christmas!" 當時就勾起了我的疑惑，心想原來還可以這樣說的！然而，如果你查那個年代的字典如LDOCE，它看似沒有收錄這個用法。其實這說法朗文當代一直都有，只是它將這說法放了在happy條目中，而不是在Christmas條目。直到那時我就知道我這個不為大部份人知的小發現是正確的。

但在千禧年初，互聯網的發展還屬於剛起步階段，網上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仍然很少。直到十年後，我和狐狸先生熟絡了，問起他Merry Xmas和Happy Xmas在用法上是否有些什麼分別？為什麼我們之前一直只知有前者？他的回覆是，如果問他，他的第一反應是會用happy而非merry。他當天就查了一下corpus statistics，發現用Merry Christmas的人是用Happy Christmas的五倍，而用Happy Christmas又較多是英國人。若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或倫敦人多說Happy Christmas，而Merry Christmas則多用於賀卡或書面語上。而且除Merry Christmas這用法外，merry這字對他來說，感覺是較古舊的字。

到了最近二、三年，開始有人也有像我這樣的疑問，在網上詢問這二個用法的異同。網上的專家解釋說其實Happy Christmas早已有之，最早可追溯至1500年，英女皇在其聖誕文告也常用Happy Christmas。而近一、二百年，由於由於受Charles Dickens的著名小說Christmas Carol的影響，愈來愈多人用Merry Christmas。雖然一些較保守的英國人可能覺得merry這字有狂歡作樂大醉的意思，不適合寧靜的聖誕節，仍然寧可繼續用Happy Christmas，但論現今的流行程度始終遠遜Merry Christmas，特別是一些以英語為第二語言的人，如Peter Chiu便是。他肯定知什麼是Jane Austen，但他沒在英國住過，便以為自己沒聽過的便是錯的，這是一般人的觀念。上述的結論跟我的認知差不多，Merry Christmas多用於英國以外的國家，特別是美國，但不諱言二者是同樣可接受的，別人家說什麼想也不想便照單全收。

對今天的香港人來說，互聯網只是其作樂的工具，很少有人會利用Internet去找資料，這完全是莫大的浪費！現今的年輕人，不會觀察，不會思考，不會查證，永遠只認為自己聽到看到的就是對。但在一個人心叵測，有圖都未必有真相的大時代，能否判辨是非善惡已成了一個理智的人最基本的要求。

大學名字前面何時需加定冠詞

最近我這個地盤較少關於學英文的作品，所以今天特別從英語指迷在Facebook的不公開群組中抽取一些自己寫的資料以駁斥一些市面上某些庸師之謬誤！

話說五月初的時候，中大的施敏文博士在明報寫道：

Because the definite article 'the' has an identifying function, it creates a sense of uniqueness to the institution (university) being referred to.

所以他認為香港大學，中文大學，教育大學等學術機構的英文名前面都要有定冠詞the，以示其uniqueness。他這個「獨一無二」論其實在他幾年前的拙作已出現過，沒錯我是說拙作，不是大作或佳作。

英文冠詞的用法有一定的規則，而其中一條是當一個名詞後接prepositional phrase或relative clause作修飾語時，該名詞前面要有定冠詞the以作界定，而大學的名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舉個例吧，香港大學的英文可以有二個寫法：Hong Kong University或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前者是簡化的寫法，簡單的三個字沒有介詞片語 (prepositional phrase)；而後者則是全寫，university放在前面，後接介詞片語of Hong Kong，這個prepositional phrase是用來告訴我們那一個地方的大學，是個修飾語。這時候，根據英文的規則，university前面要加上the去界定，整句就是指「在香港的那間大學」。

當你要成立一間大學時，你不會去取一個和另一間大學相同的名字，以免混淆。所以你只能從名字中動腦筋，加上一些字眼以資識別，例如中大的特色是用中文教學，就命名為Chinese University；跟教育有關的就叫Education University，但前面無一例外地需要加上定冠詞以作界定。

好了，那你會問，那理工大學和城市大學呢？其實根據上面的規則，這二間新晉大學的英文應是：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The 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但不知是出於無知還是什麼原因，這二間大學名字中一間多了一個the，而一間卻少了the，十分奇怪！當然，我上面所述只是一般性的原則，改名的自由在你手，你改個名做「白癡大學」，「低能大學」也無不可。相關說法來源你可以參看香港嶺南大學前英文系教授Roger Berry寫，由Collins出版的小書： Collins COBUILD English Guides (Bk. 3): Articles (1993) 。

所以你看看外國的大學名字如Oxford University，Cambridge University， Harvard University，Cornell University，Dartmouth College等，這些都是獨一無二的著名大學，但人家的大學名前面卻沒有the。當然，我不否認世上肯定有些不跟大隊的做法，例如很多大學為了簡便有時會删了前面的定冠詞，所以上述只是一個大原則，我們知道就可以了。另外，這種名詞後接介詞片語前面的名詞要有冠詞的寫法適合絶大部份的名詞，包括不可數名詞。

施敏文這個說法除了顯示其無知和英文遠未到家外，亦反映了現在教育界的一個本末倒置的弊病！就是很多教師自以為自己畢業後有足夠的實力，再不進修，一味沉醉於教學方法的研究運用，忽略了所教的內容，做成一個個的笑話！這跟現在香港的中學、大學，只著重教書本的內容，缺乏獨立思考的訓練，問題如出一撤！